北郭阿粟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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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泽履 [壹]

[文/阿粟] 


全职高手同人

孙肖主

武侠

随便写写,写着开心


[壹]


仲夏午后烈日当空,临安城内一家酒肆人声鼎沸。酒家老板姓陈,是个二十来岁的俏丽女子,不施粉黛,却天然一股风流。那陈娘子此时柳眉倒竖,端着酒快步走至二楼临窗雅座边。众人只听咣当一声,陈娘子手中的瓷碗重重摔在了桌上,溢出了的女儿红尽数飞溅在客人的脸上。

那在座的客官是个相貌清隽的年轻人,身着竹青色宽袖长衫,双手隐在袖中。他虽是一脸苦笑,却也并不着恼,只是以衣袖拭去脸上酒渍,并轻声谢过老板娘。

陈娘子正在气头上,竟全然不曾注意这些,只顾扭头朝着楼下厨房方向怒吼:“叶修,叶修!店里忙得要死,你这家伙又上哪儿打瞌睡啦?还不给我来帮忙!”

她又喊了几声,左右见不到要找的人,只得跺脚下了楼去。

青年客官始终嘴角含笑不发一语,目送老板娘离开。忽地听身后有一人懒懒道:“这位客官要了我们兴欣最好的酒,怎么也不见享用?”

话音未落,那人宛如鬼魅般转到青年面前。只见这男人一身跑堂打扮,面容白皙不失英俊,神色却是懒散得紧,好似对周遭一切都全然不放心上。

青年一见此人,脸上笑意不减,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敬意。

那跑堂打扮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:“哟,小肖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嘛。看来是见过少天了?”

“来的路上顺道拜访了蓝雨,同文州和黄少叙了叙旧,得知了您的近况。”青年双手拢在袖中似是抱了抱拳,口中恭恭敬敬,“……您好。”

“岭南余杭隔着十万八千里也好意思说顺路,许久不见心还是这么脏呐。”男人目光紧紧盯着青年宽大衣袖,撇了撇嘴,老大的不以为然:“我说快算了吧,你浑身上下那些料,该见过的我哪里没见过?何必藏着掖着呢?来来来快给哥瞅瞅,近来又有什么新长进了?”

这垃圾话一出口,青年呆了一呆,脸上顿时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,只得将宽大的衣袖往下滑了一滑,苦笑道,“在下哪里敢瞒着您。不过怕旁人见到,自己少不得要多费一般口舌。”

那跑堂打扮的男人虽是漫不经心一瞥,但见青年自指关节起沿手臂蔓延而上覆盖着的精铁,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锐意。

“哟呵不错啊,果然愈发精益了。”

“您过誉。”青年又将手缩回袖中,端起了酒碗饮了一口,赞道,“好酒。”

男人在一旁冷眼看着,忽然道:“决意做嘉世的座上宾了?”

去年嘉世掌门叶秋毫无预兆的隐退不啻一道惊雷,炸得原本风平浪静的江湖翻天覆地。而嘉世一门自数年前败于霸图输掉天下第一后日渐式微,虽得了孙翔这样百年一遇的少年奇才,仍然在太华山上一输再输,竟连今年太华比武的资格也丢了。

雷霆与嘉世之间的比试青年甚至都没有出战,一个人窝在场下冷眼旁观。

却邪的新主人年轻气盛,冲锋陷阵杀得兴起,逼得雷霆众人节节后退。然而场边观战的青年脸上不见半点焦虑,反倒颇有些意兴阑珊。

嘉世这小孙掌门武功确实了得,若一对一单挑,纵使拳皇剑圣也决计不会轻视了他。然而太华比武从来不止单打独斗,这孩子直爽单纯,一无经验,二无意识,丝毫不知同门间的配合为何物。反观雷霆在场那些弟子,没有一个算得上天份卓群的高手,但齐心协力地执行着门主的战前部署,竟逐渐将那匹独狼引入己方设下的圈套。

一切皆不出他所料。

“肖先生觉得孙掌门何如?”青年回头,发现问话的乃是嘉世长老陶轩。他走过来抱拳道,“叨扰了。”

青年起身还礼,赞道:“孙掌门英姿飒爽,前途无量。”

陶轩谦道:“肖先生谬赞,老夫代孙掌门谢过。可是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有肖先生排兵布阵,这一战我们嘉世必败无疑。”

话音未落,只听一阵剑啸龙吟,电光火石间雷霆众人手中的兵器尽数指向了孙翔的胸前。

青年一句客套的场面话就在嘴边,陶轩却抢先抚掌道:“好一招请君入瓮!肖先生计谋当真是妙呀!”他说着忽然收了笑容,面露遗憾,缓缓道,“只是肖先生空有绝顶才智,可叹却无问鼎江湖之心呐。”

听出陶轩话里有话,青年长眉一轩:“长老何出此言?”

“兵法四大家如今只余三人笑傲江湖。张先生身边站着拳皇,喻先生身边有着剑圣,只有肖先生您一人苦苦守着雷霆上下。霸图、蓝雨皆是夺过天下第一的豪门,雷霆虽然凭您一己之力每年都得以上这太华山,可惜毕竟独木难支,到头来也不过只是旁观他人逐鹿。不知江湖上有多少人为您扼腕叹息。”

陶轩摇头喟然半晌,猛地一抬头盯着面无表情的青年,目光如炬:“请恕老夫斗胆一问:不知嘉世掌门孙翔,可够得上资格站在肖先生身边?”

他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雷霆边上的各门派听得真真切切。一传十十传百,整个太华山顶都因这一问沸腾起来。

“嘉世竟要请肖先生去做客卿?!”

酒碗停在唇边,青年嗯了一声算是承认。

“雷霆那群小家伙们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青年道:“我既做了客卿,嘉世当然会与雷霆结盟。嘉世而今虽然没落至斯,豪门底蕴仍然不容小觑。一旦结盟,即使我不在湖广,也决计不会有人敢轻易打雷霆的主意。”

“哎,小肖可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。” 那男人忙不迭地摇头,“嘉世没前途的,还不如来跟哥干。”

青年闻言,抬眼看向男人:“跟您干?跟您干跑堂?”

男人翻了个大白眼:“少天竟没和你说,哥要干翻大事业?”

“黄少话太多,没注意听。”青年摊手。

正巧此时酒肆外头响起一阵阵雷鸣般的欢呼。青年侧头向窗外看去,见一位绯衣少年手提战矛自远处打马而来,一人一马眨眼间便停在了酒肆门前。

“快瞧!那便是嘉世的新一任掌门!从叶秋手里接过封号的孙哥儿!要当天下第一、要夺武林盟主的孙哥儿!”

鲜衣怒马的俊朗少年跳下马来,眉眼含着的尽是骄傲潇洒。在众人欢呼声的簇拥下昂首走进店里。

“您也真够慷慨大方。”青年看够了热闹,回头对男人笑道,“名号、地位这些也都罢了,您竟连‘却邪’也送给人家了?”

男人嘿嘿一笑,并不答话。青年见状,心里忽然起了疑,收了笑意蹙眉道:“您这么一声不响地从嘉世隐退,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?”

“呵呵,你猜?”

青年还待再问,却听楼梯处一阵喧嚣,扭头见那风流倜傥的绯衣少年走上楼来,独自落座。他眯起眼睛,目光落向少年手边那杆战矛上。

那正是以昆吾山下赤金锻炼而成,江湖兵器榜排行之首的神兵利器。

斗神一叶之秋的战矛却邪。

“您还别说,去年太华山上孙家少年郎握着却邪,倒还真能看到几分您的风采呐。”那青年半是感慨半是玩笑,回过头来却发现对面座位不知何时已经空空荡荡,哪还有那个跑堂伙计的影子。

青年的揶揄没对那男人造成半点伤害。他却不以为意,饮尽了碗中的酒,从怀里摸出六枚铜板丢在桌上,衣袖一挥翩然离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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